谢知行靠在沈姣的肩头，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这是药量加大后的副作用。
药物断掉后他并没有好转，之前的那些快意好像都是回光返照，迎来的是更糟糕的后果。
那是一个下午，那个时候他正在厨房为沈姣准备晚餐，沈姣还在卧室小憩。
他正在处理新鲜的活鱼。
教程上清楚写着先用刀背将鱼拍晕，再进行接下来的屠宰行为，但谢知行却有自己的想法。
鱼还在扑腾着挣扎，谢知行用刀子扎在它的鱼头和鱼尾，将它固定在案板上。下一刻冰冷的料理刀就将它开膛破肚，发出皮肉分离的撕拉声。
或许是他的手段太过残忍，鱼的眼睛就这么一直凝视着他，一眨也不眨的。
于是他直接将它的眼给剜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
紧接着就是掏掉它所有的内脏。红色的血混合着腥味从鱼肚子里窜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但谢知行的手没有停，咕啾咕啾地在鱼肚子里抠挖，将它的心肝胆肠全都掏了出来。
最后谢知行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一双手，他想，下一步是什么？
对了，还没有刮掉它的鱼鳞。
本该是刮掉鱼鳞的，但谢知行却迟迟没有动手。他反而拿着刀往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几下，表情苦恼，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才是最合适的。
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喊，说他只要割下去，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刀尖不断往下，上面还带着鱼血的腥臭味，像是被那条鱼诅咒了一般。
然而下一刻，谢知行就被睡醒起来找他的沈姣一把抱住了。
沈姣抱着他小声抽噎着，十足的依赖姿态，“我差点找不到你了……屋里好黑……不要关我……”
明明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谢知行却知道是为什么。
自从上次的训练后，沈姣对谢知行产生了病态的依赖。
她睡醒后没看到人，加上屋内窗帘拉着很黑，她误以为自己又被谢知行关了起来。于是巨大的恐慌笼罩了她，她连鞋也没穿就跑出去找谢知行。
谢知行也是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那把刀已经近得马上就要割破他的皮肤，切断他的血管。
意识到如果不是沈姣及时过来打断了他，他会做出什么后，谢知行脸色惨白，看着自己手中还带着鲜血的料理刀，刀尖锋利，还泛着冷光。
谢知行颤抖着将料理刀给放下了。
吃晚饭的时候，沈姣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谢知行怀里，谢知行身上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心。
吃饭的时候谢知行总是要喂她，沈姣无所事事，于是视线落在了桌上的菜上。
凉拌黄瓜……蒜茸粉丝虾……还有一条清蒸鱼。
本来是没啥特殊的，但沈姣看着那条清蒸鱼，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又观察了一会，发现鱼头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于是她问道：“鱼的眼睛呢？”
谢知行正在为她将鱼肉里的鱼刺挑出来，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扔掉了。”
沈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人们不吃鱼眼睛，但也很少见会专门把鱼眼睛给掏出来扔掉的。
但这毕竟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于是她也没再多问。
不过那个鱼……谢知行喂她吃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腥得很，吃了一口便不吃了。
自那个时候起，谢知行又重新开始吃药了。
他倒不是怕自己死掉，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会像杀一条鱼一样将沈姣也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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