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飞恨不恨他，陈海其实并不在意。
只要他不拖后腿，不在背后放冷箭，陈海就可以包容他这点小情绪。
为了避免他将工作之外的小情绪带到工作当中，陈海干脆给他一次报仇的机会。陈海知道他身上带了枪，多好的机会，一枪下去一了百了。
陈海手里攥着手机，镜头对准李金飞。
从上车他就开始录，一直录到现在。
——别让我失望啊，李金飞同志。
开了这一枪，你省心我也省心。
皆大欢喜。
陈海脸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李金飞斜瞥了他一眼，缓缓垂下手，缓缓移向腰间那把手枪。如果细细观察，不难发现他那只手正在微微颤抖。
杀还是不杀？
他需要立马作出判断。
李金飞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随着陈海的呼吸声越发均匀平稳，他心中那份杀意逐渐高涨。他强提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安，用力握住枪柄。
按下保险，拉动枪栓，瞄准目标，扣动扳机。
这套动作他练习了无数遍，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然而到了紧要关头，他的手却抖个不停。
那可是个修真者啊！
开枪后，子弹真能击杀他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
李金飞没这个底气。
他又看了一眼陈海，陈海光是坐在那儿就给他一种渊渟岳峙的既视感。
开枪还是不开枪？
他脑子里仿佛全是浆糊。
最终，复仇的欲望驱使着他举起手枪，李金飞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慢慢按下保险。
“你的呼吸乱了。”
恰似平地生惊雷。
李金飞的心咯噔一跳，整个人如坠冰窟。
陈海劈手夺过手枪，拉动枪栓，听着那清脆爽利的上膛声，李金飞脸上渐渐失去血色。陈海扫了他一眼，枪柄朝向他，把枪又递了回去。
李金飞愣住了。
陈海干脆将那把枪塞进他手里，握住枪口，抵在自己脑门上。
“开枪啊。”
说完，陈海抬起头，笑着看着他。
李金飞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见他还在迟疑，陈海脸一沉，大声喝斥：“我让你开枪！”
燎原般杀意终究是压下他心中的恐惧，李金飞把心一横，猛地按下扳机。枪口爆闪，枪声爆鸣，陈海脑袋猛地向后一仰。
此刻，时间对于李金飞来说慢到近乎静止，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海，下意识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儿，陈海摇摇头，一颗压瘪的弹头掉了下来。
李金飞定睛一看，惊愕的发现陈海脑门上只有一个浅淡的圆形白印。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竟然连他皮肤都没击穿。
“再来啊。”
陈海握住他持枪那只手，将手枪调到连发模式，然后帮他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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