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确知道这时候无论是诘问还是耍性子发脾气都会令陈海反感，因此她压下所有情绪，假惺惺的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活着，不过却失忆了。”陈海苦笑道：“问题不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那你在烦恼什么？”
有个问题他埋在心里很久了。
韩湘渝勾起了他的倾诉欲，同时他也想听听韩湘渝的看法。
“湘渝，我问你件事。”
“你说。”
陈海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开口：“小王不是失忆了吗？我打算把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从潜意识中拿出来，转移到她的克隆体的大脑里。”
“还能这么操作？”韩湘渝目瞪口呆。
“这不是重点。”陈海接着说：“因为某些不抗拒的原因，她本体难以销毁。也就是说，到时候会有两个王澜溪同时存在，我夹在她们两个人中间该如何自处？”
韩湘渝细细一琢磨，猛然发现这个问题很不简单。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很经典的哲学问题。
忒修斯之船。
假设有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只要船上有一块木板腐朽变旧了，就把这块木板替换掉。
经过几百年，把这首船上的所有零件都替换一遍，这艘船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再进一步，把这艘船上换下来的旧木板组装起来，组装成一艘新的船。
那么这两艘船到底那一艘是忒修斯之船？
以韩湘渝肚子里那点墨水还回答不出这么深奥复杂的问题，好在陈海这个问题的重点是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她们。
在这个问题上，韩湘渝还是能聊上几句。
“王澜溪一号是本体却没有之前的记忆，王澜溪二号有之前的记忆却是克隆体，我这样理解可以吗？”韩湘渝问。
陈海点点头。
韩湘渝继续说道：“那这个问题就简单了。”
陈海闻听此言两眼放光：“你快给我讲讲。”
“如果你以后不打算跟王澜溪一号一起生活那就从一开始就别跟她有太多瓜葛。”韩湘渝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就把王澜溪一号当成个工具人，用完了就扔，这样她就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困扰，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陈海不得不承认，韩湘渝提出的这个解决方案是可行的。
他只是狠不下这个心。
其实他之所以赖在运城不走，背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回去面对王澜溪一号。
他想在这儿熬三个月。
熬到王澜溪的克隆体长成，他觉得到那时他自然能做出选择。
多想无益。
陈海就暂且把这个问题搁置下来。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寻找机会扶丁青上位，遥控安全局特工盯梢瘸腿李，为暗杀瘸腿李做前期准备工作，下午他还得抽空去趟银行，把李子成放在保险柜里的资料取出来。
对了，还有件事——打探李青林的消息。
事情很多，得一件一件来。
就在陈海琢磨先干那件事时，韩湘渝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是她的秘书陈佳妮打来的。
“韩董，我已经到运城了，现在我刚走出机场，请问下一步您有什么指示？”
陈佳妮还活着，这就说明她没被李青林盯上。
韩湘渝莫名生出一股死里逃生的轻松感与愉悦感。
“你先找个酒店住几天，开好发票，回来公司给你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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