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沐影垂眸应声，他小心舀起一勺醒酒汤，递到君麟唇边。
君麟微微启唇，温顺地咽下汤药，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
汤匙刚离唇瓣，沐影忽觉一道灼热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抬眼便撞进君麟含笑的凤眸里——那双眼尾泛红的眼睛正盯着他，眸中映着摇曳的烛火，也映着他的模样。
“怎么了陛下？”沐影指尖微紧。
“朕不喜这味道......”他忽然倾身向前，“朕还以为加了糖......沐卿骗朕。”
沐影一怔，这醒酒汤是张公公亲手递来的，他哪知加没加糖？
可陛下既这般说......
“陛下，臣知错。”他低头认错的样子格外认真，仿佛真犯了什么大错。
君麟忽然笑出声来，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脸颊：“既是知错，那你要怎么哄朕？朕头晕得厉害，嘴里也苦得很。”
沐影闻言立即放下药碗：“臣替陛下按按。”
“嗯，你坐下。”
沐影坐上榻，君麟枕在他的双腿上，沐影用手指轻轻按上君麟的太阳穴。
他常年握剑的指腹带着薄茧，力道却放得极轻，生怕按疼了君麟。
君麟捉住他的手腕，将那只带着薄茧的掌心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沐卿的手......好凉。”
醉眼朦胧中，少年天子蹭了蹭那微凉的肌肤：“比醒酒汤管用......”
“属下知错。”
“怎么又错了？”君麟眯起凤眸。
“手心太冷。”
君麟轻笑，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凉凉的......很舒服。”
沐影低着头，看着倚着自己的君麟。
“是。”
“沐卿......”君麟忽然仰起脸，“亲亲朕。”
沐影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骤然僵住。
他听错了吗？还是......陛下醉糊涂了？
亲？
定是自己听错了。
“沐卿......”君麟又唤了一声，那双含情的凤眸里漾着水光，“亲朕。”
掌心下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沐影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瓣。
“是。”
沐影缓缓俯身。
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在君麟唇上，一触即离。
后脑突然被按住。
君麟的手穿过他的发丝，将想要退开的沐影重新压向自己。
沐影浑身绷紧，睁大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烛火。
“呼吸......”君麟稍稍退开些，鼻尖仍与他相抵。
沐影这才发现自己竟屏住了呼吸。
沐影呼吸了一下，君麟又深深地吻了他。
“这样就甜多了......”一吻结束，君麟舔了舔唇，指尖抚过沐影绯红的耳垂。
“朕的第一个吻就给沐卿了。”君麟的指尖还流连在沐影唇畔，声音里带着醉意的柔软。
沐影僵硬道：“谢陛下。”
君麟笑：“沐卿呢？”
沐影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沐卿的第一吻是给朕了吗？”
沐影想到了他第一吻。
那昏暗的囚室中，应该算是一个吻吧。
苏迟滚烫的唇触碰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只觉得很热。
苏迟亲他的时候，眼神却一直盯着门口，他在等着世子来。
他是为了气世子，为了让世子赶自己离开，他才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那算是他第一个吻吧。
虽然受到了惩罚，但……沐影还是觉得那吻像是个梦。
君麟捏住他下巴：“沐卿走神了。”
“看来......是和旁人亲过。”
沐影瞳孔微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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